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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男子為姐追兇15年:姐夫殺妻埋尸,外甥提出用200萬為父親換諒解書

          更新時間:2023-07-18 11:59:54點擊:

          男子為姐追兇15年:姐夫殺妻埋尸,外甥提出用200萬為父親換諒解書

          文|魏芙蓉

          編輯|王珊瑚

          三姐遺骨被挖出來那天,大雨下了整一夜。那是去年的7月23日,距離三姐失蹤已經(jīng)15年。

          警戒線外圍滿了人。警方從晚上八點挖到第二天清晨。楊鋼一直守在前門,突然聽到屋子里沒了聲響,挖出的遺骨被警察從后門直接裝車運離。事后進入現(xiàn)場,一樓大面積的地板磚被敲碎,泥土翻出,他知道,警察在下面找到了姐姐。

          埋尸地點是一幢三層高的樓房,一樓出租給人來人往的母嬰店,姐姐一直就沉睡在下面。那里曾是姐姐家的院子,殺害姐姐并埋尸的兇手,是她的丈夫。

          這是楊鋼追尋了15年的答案。他今年42歲,2007年姐姐失蹤后,楊鋼花了大量時間蹲守在姐姐生前生活的院落,希望見到姐夫,找到姐姐失蹤的真相。

          在這里,楊鋼看到了不斷墊高的地基和加蓋的新樓房,卻遲遲未能等到姐夫和外甥的露面。直到去年案件告破,姐夫張宏斌落網(wǎng),他承認殺人并埋尸院中。

          真相傳開后,楊鋼從鄰居口中得知一個鐵桶,里面種滿了仙人掌,被放在張家院子里,很多個初一、十五,鄰居都注意到張家人圍著鐵桶祭拜。他們還提到,姐姐的兒子、也是楊鋼的外甥,結(jié)婚那天也曾在母親埋尸的樓房前大哭。

          楊鋼在院子一個不起眼的墻角找到了鐵桶,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,四周散落著香灰。這些年楊鋼進出院子無數(shù)次,他驚訝于自己竟然從沒注意到它。

          鐵桶下到底有什么名堂?趁著天還沒亮,楊鋼找來一把鐵鍬,叫上兩個朋友,他們搬開鐵桶,往下挖了一米深,泥土中出現(xiàn)了一根長長的紅布條。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,聽鄰居說,有一年,張家請了大師來家里作法。

          院子墻角的鐵桶和仙人掌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那幾天,楊鋼晚上無法合眼。“每次想到我姐身上壓著一棟樓,我就覺得他們家太可惡了。”警方撤離現(xiàn)場后,楊鋼仍守在埋尸樓前不愿離開,他買來花圈和白布,為姐姐追悼。凌晨三四點,紙錢在臉盆里點燃,沒有一點兒風(fēng)的天氣,火球一下子躥了起來,燃著的紙片旋轉(zhuǎn)著飛向空中,足足升了兩層樓高。

          在場的人緊緊注視著這一幕,有人說:你姐姐的冤情太重了。

          楊鋼的追責沒有結(jié)束。姐姐遇害案在今年進入法院審理程序,并即將迎來對兇手的最終判決。如今姐姐的遺骸仍躺在殯儀館中,楊鋼希望等來的最終答案,能讓姐姐真正入土為安。

          以下是楊鋼的講述。

          消失的姐姐

          我爸媽在電話里告訴我,我姐姐找不到了,是2007年,我因為入室搶劫罪在上海監(jiān)獄服刑的第一年。

          知道這個消息時我姐已經(jīng)失聯(lián)兩個月。我姐夫張宏斌的說法是我姐來上海探監(jiān)來了,而且是他親自把她送上的大巴車。我說這不是瞎講嗎?我根本沒見到人。我當時就覺得情況不對,肯定出事了。我讓我爸媽趕緊去當?shù)貓蟀浮?/p>

          我姐姐家里什么情況,我比我們家任何一個人都清楚。當年我小學(xué)畢業(yè)輟學(xué),年紀小沒法出去打工,我姐姐就把我接到安徽界首市,給她的生意搭把手,我們一起生活過五六年。當時她跟我姐夫在鎮(zhèn)上做煤炭生意,公婆做建材生意,30多年前就已經(jīng)是鎮(zhèn)上的萬元戶。

          在外人眼里,可能會覺得我姐姐嫁得很好,生活幸福。實際上不是這么回事,我去了后就發(fā)現(xiàn),我姐姐和她婆婆三天兩頭吵架。生意沒經(jīng)營好?小孩怎么帶的?幾句話說不到一塊兩個人就要打起來。

          對于我姐夫張宏斌,一直以來我在心里是特別瞧不起的。很多次我姐和她婆婆吵得兇,他都幫他媽一起扇我姐,過后又賠禮道歉,哄一哄。我覺得他很懦弱,媽寶男,沒擔當。所以每次吵架,我總把我姐姐拉到一邊,讓她少說兩句,畢竟我們是外地來的,別讓我姐姐挨打吃虧。

          我姐是個大大咧咧,很爽快的人。但對婚姻她總說沒辦法,自己的工作辭掉了,小孩也有了,為了小孩也要忍一忍,“等我兒子長大了,他們還能這樣對我嗎?”她把改善生活的希望全寄托在兒子身上。

          姐姐和張宏斌的結(jié)婚照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在她身邊干了五六年,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太憋屈了,決定離開去上海闖蕩。當時我姐極力挽留我,她說我父母親歲數(shù)大了,等之后我結(jié)婚,由她來幫我買房子操辦婚事。我知道,她在外鄉(xiāng)沒有親人可以依靠,想把我留在身邊,像個支柱一樣。但我堅持去了上海。

          我見我姐最后一面是在2003年。我在上海打拼過得很辛苦,我姐好幾次跟我打電話說,外面不好干就回來。我也考慮過這個可能,那次我?guī)е掀藕⒆踊氐剿磉呑×藘扇臁K齻兗覘l件確實越來越好了,又蓋了三間房子。但我姐姐在家還是沒有什么發(fā)言權(quán),婆媳照樣天天吵,天天罵。我覺得要看別人臉色過日子太累了,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想,所以住了兩三天之后我再次離開了。

          2007年我姐失蹤后沒多久,張宏斌說我姐跟別人跑了,主動找上門來跟我父母要人。當初我也想過其他可能,比如她是不是離家出走,或者被人騙去傳銷窩點了。但以我對我姐的了解,不管怎樣她都不可能不跟家里聯(lián)系,我姐很孝順,不管是工作還是結(jié)婚,每隔幾個月就要回來一趟看看父母。

          連續(xù)幾年我姐都沒有一點消息,我大概就確定她人不在了。服刑期間我做不了什么,只能跟監(jiān)獄管教說家人出事了,申請每個月多打幾次電話回家。我在電話里得知,我爸媽報案后,由于一直找不到實質(zhì)性證據(jù),警方無法刑事立案,我姐只能被算作“失蹤人口”。

          最初幾年,張宏斌嘗試過登報尋人,2009年和2010年又兩次向法院起訴離婚,但都被拒絕。我更懷疑是張宏斌害了我姐。

          我跟我父母說,一定要堅持去市公安局或者信訪部門反映問題,不要放棄。直到2010年,張宏斌涉嫌故意殺人被界首市公安局刑事拘留,但沒獲得有力證據(jù),六個月之后他就被釋放了。

          我在監(jiān)獄里很著急但又沒辦法。從小我就跟這個姐姐關(guān)系最好,我們家兄弟姐妹五個,她老三,我老五,比我大八歲,我是被她照顧著長大的。小時候最期待的事就是三姐回家,我們家里雖然兄弟姐妹多,但他們都離得遠,一年難得回來一次。只有我三姐每次節(jié)假日都回來,她會帶來水果零食,給我從頭到腳置辦新衣服,那是三十多年前,我們家窮,平時父母只能照顧到溫飽。我姐讓我的童年過得非常幸福,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,她對我來說就像第二個母親。

          服刑那五年,我花了很多時間自學(xué)法律,也努力爭取減刑早點出獄,我在里面發(fā)誓,不管再難我都要找到我姐姐。

          警方對挖掘出的尸骨鑒定書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尋找姐夫

          這些年我經(jīng)常有種念頭:如果當初我留在姐姐身邊,擱那邊安個家,和姐姐有個照應(yīng),或許就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。我對姐姐的失蹤其實是有點自責的。

          2011年我服刑結(jié)束,剛出獄沒幾天我就去了姐姐之前住的房子。我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?她失蹤前過得怎么樣?我想跟張宏斌當面對質(zhì)。另外我也想見見我外甥,他媽媽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了,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。

          幾年沒來,這里發(fā)生了很大的變化。我姐姐原來住的房子翻新了,院子里的土墊得很高。我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
          房子、店鋪都對外租出去了,張宏斌和我外甥都不在家。我找到幾百米外他父母家,我盡量心平氣和的,喊他們叔叔嬸子,希望態(tài)度好些能讓他們多說點關(guān)于我姐的事。

          這么多年沒見,剛開始他們也很和氣,“你回來啦”。但一問到我姐和張宏斌的事他們什么都不肯透露了。我問張宏斌跟你們有聯(lián)系嗎?“沒聯(lián)系?!睆堅泼髂兀浚ㄍ馍安恢??!痹賳栂氯ニ麄兙驼f我姐姐跟人跑了,他們也在找。

          在張家問不到任何信息,我便找鄰居打聽。住在附近的很多都是我當年認識的老鄰居,他們告訴我,張宏斌這些年在廣東、溫州都待過,很少回家,過年過節(jié)也不一定能見到他。

          為了守到張宏斌、找到他們的漏洞,我時不時地就來打探消息。剛出獄那幾年我干過建筑隊、鋼筋工,在廠里上班,也當過司機拉客,在合肥、浙江一帶工作,只要一有時間,手頭寬裕點就會回來。

          后來掙了點錢,買了輛二手車,來回就更方便了。來的次數(shù)多了,張家父母開始反感、并處處提防我。要是讓他們知道哪戶鄰居跟我說了什么,他們事后會找到人家家里吵架。后來鄰居看到我都緊張得很,不敢跟我說話,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          為了阻撓我,他父母還到處散布謠言。我在打聽消息的過程中好多鄰居都問我,你是不是被他們家里告得吃了十幾年官司?我事后了解到,原來張家父母不僅到處跟人說我坐過牢,還說是因為我冤枉他兒子,說我不是什么好人。

          別看張家父母年紀大了,他們警惕性確實高。有次他們在店里做生意,我把車子停在對面的馬路上,他父親注意到我的車停了半天,專門查看了我的車牌。界首市的車牌是“皖K”打頭,我的車牌是“皖N”,他好像看出問題來了。我準備開車走,他父親騎著電瓶車就跟著我車子后面,我停下他也停下,我繞了一大圈才甩掉他。

          后來為了不打草驚蛇,我都繞路走,避免經(jīng)過他父母家門口。我重點找當年跟我姐姐關(guān)系好的鄰居,晚上帶著禮物偷偷上門,“你幫個忙,張宏斌如果回來,打電話告訴我一下?!?/p>

          另一方面,我也不斷寫材料和文章遞到市里、省里的相關(guān)部門,希望他們能重新啟動調(diào)查。我懷疑我姐姐就埋在院子里,后來公安機關(guān)找我錄口供時我也是這么說的。為什么呢?當年我從我姐姐家走的時候,很大的兩套院子,少說也有幾百個平方,我出獄后告得緊,院子里不斷在蓋新房,地勢都墊得很高,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反常。

          以我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挖院子。突破口只有張宏斌。我從2011年出獄就開始尋找張宏斌,找了10多年都沒找到。離他最近的一次是一個大年三十的晚上,他的鄰居給我打電話說張宏斌回來了。接電話時很晚了,我大年初一趕過去,從下午一直守到晚上十一二點鐘,最后還是沒守到人。

          記不清有多少次,我請求界首市公安局,包括私下找當?shù)嘏沙鏊拿窬M麄兡軓闹姓{(diào)解、安排我跟張宏斌見一面,“只要讓我見見他就行,我問些問題,絕對不會跟他發(fā)生沖突的?!蔽腋麄儽WC。

          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努力起了作用。2018年我終于接到了張宏斌主動打來的電話。我問他在哪里?他說在廠里上班。我提出讓他請幾天假回來一趟,我們得見面好好聊聊我姐的問題,她失蹤那么多年了,“開始你講把她送上大巴車上了,后來你們家人又說她跟人跑了,到底哪一個是真相?如果她真跟別人跑了,我協(xié)助你找。”

          他說現(xiàn)在很忙,請不了假,過年再說,電話講了不到三分鐘他就掛了。過年他當然也沒出現(xiàn)。這個號碼后來我不知道打了多少遍,換了很多手機打,再也打不通了。

          姐姐被埋尸處蓋起了三層高的樓房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一個人和一個家庭的尊嚴

          我在夢里見過我姐姐好幾次,她沒說什么話,就是哭。每月的初一、十五,我都會給我姐姐燒香,也借這個機會嘮叨嘮叨:你到底在哪里?你給我點線索。你要保佑我堅持下去。

          聽說河南那邊有些名氣的算命先生,朋友建議我去算一算。我也知道是迷信,但找了這么多年,實在沒什么辦法了。我去過兩三次,算命的說法都不一樣,有的講肯定不在了,就埋在她生前住處不遠;也有的講姐姐還活著,在南方。如果這是真的,南方那么大,我上哪找?

          我感覺非常累非常壓抑,因為這些年不管是找人、還是推動辦案都主要是我一個人在堅持。我家里其他兄弟姐妹經(jīng)濟條件不好,照顧自己家庭都困難,沒辦法提供更多支持,平時最多會問問我進展。大多數(shù)親人雖然都覺得我三姐肯定不在了,但對于我強調(diào)是張宏斌殺的,他們持懷疑態(tài)度,“殺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的”,“他們生活那么好,干嘛殺人呢?”

          很多知道這事的朋友也不理解。說我這樣是白費功夫,沒有結(jié)果的。讓我把心思放在生意上。

          我爸媽為我姐的案子奔波這么些年也累了。我媽八十多歲,每次提到我姐就哭。2020年,在相關(guān)部門調(diào)解下,我爸媽跟張家簽了一份調(diào)解協(xié)議,張宏斌承諾贍養(yǎng)我父母、每年支付6000元的贍養(yǎng)費,條件是我們親屬不再追究他的任何責任。

          等我知道時他們已經(jīng)簽字按手印了,為這事我們鬧過很多次不愉快:要錢你跟我說啊,我給你們。我又生氣又無奈,他們畢竟是我父母,不能打不能罵的,其實我也能理解,老人跑了那么多年了,什么結(jié)果也沒得到,他們可能也對破案不抱希望了。

          后來我盡量讓他們少參與我姐姐的案子。因為我經(jīng)常不在家,我就讓我其他姐姐平時多關(guān)注他們,不要隨便簽字,也不要收對方(張家)任何錢。其他親戚雖然提供不了什么幫助,但至少能做到站在我這邊。

          2017年開始,我創(chuàng)業(yè)辦廠生意漸漸起色,我在案子上也有能力投入更多時間和金錢。除了信訪,各方面打聽消息,我前前后后請了好幾個律師,咨詢他們對這個案子的建議。

          好多人問我這些年花了多少錢。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,我從來沒算過,這么多年我想的是活一天就要追一天。好在我老婆一直很支持我,她說只要我感覺對的事情就放手去做。

          我是一個很重視感情的人,我經(jīng)常說親兄弟姐妹沒有來生。我姐姐當年對我那么好,而且她失蹤得太冤了,如果真是張家人干的,我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應(yīng)有的懲罰。這不僅是一個人、也是一個家庭的尊嚴。

          最重要的轉(zhuǎn)機發(fā)生在去年1月,聽說安徽省省長來我們老家做信訪接待工作,我托人把材料遞交給了現(xiàn)場工作人員。很快我姐的案子重新啟動調(diào)查,張宏斌被公安控制,21天后,他交代了犯罪事實。

          (注:據(jù)媒體披露,2022年,阜陽市公安局成立專班對該案重啟偵辦,通過大量走訪,摸清了張宏斌及其家人性格特點、社會關(guān)系、為人處世等情況。因沒有直接客觀證據(jù),且張宏斌前期曾被刑拘后態(tài)度頑固、拒不供述,專案組經(jīng)研究后對他采取指定居所監(jiān)視居住措施,開展審訊攻堅。)

          他殺我姐的原因竟然是一件那么不起眼的小事。他在口供里說,2007年那個早上,我姐怪他沒有喊自己起床,兩個人吵起來,他不滿被我姐辱罵,一氣之下把她推倒在床上并掐她脖子,還用枕頭捂住她臉。發(fā)現(xiàn)我姐一動不動后,他在院子里挖了個坑把她埋了,還試圖偽造不在場證明。

          (注:據(jù)判決書,張宏斌殺人后曾試圖用手對妻子實施心臟復(fù)蘇技能,確定妻子死亡后,為了制造假象,他用妻子手機提前撥打好自己的電話并到鎮(zhèn)上有人打牌的獸醫(yī)站門口接通電話,讓打牌的人知道他在場,妻子去了外地。

          判決書還指出,兇案發(fā)生前數(shù)月,因張宏斌與其他女性相好被妻子發(fā)現(xiàn),張宏斌曾被妻子砍傷頭部。兇案發(fā)生當日,張宏斌想到妻子之前也與他人相好,惱怒之下用枕頭捂住妻子面部。)

          接到警察電話那天我在外地出車,這些基本事實其實是我意料之中的,但我當時聽了還是忍不住流眼淚。

          這個真相我等了足足十五年。我的堅持是對的,這些年他們給我姐姐潑臟水,包括給我潑臟水,承受了這么多委屈,我終于給我姐姐伸冤了。

          據(jù)一審判決書,張宏斌交代的作案過程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該不該諒解

          隔了快20年,我終于見到了張宏斌和我外甥張云明。首先見到的是張云明。他跟他爸爸像得很,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。

          說實話,這些年我心里是有點埋怨他的。我找他這么久,但他從來沒跟我們主動聯(lián)系過。他爸被抓后他才第一次打來電話,那次我在電話里質(zhì)問他,“張云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媽被你爸害了?不然你不會在結(jié)婚當天跪在院子里哭。你沒有勇氣給你媽翻案!你對得起你媽嗎?”他當時就在電話里哭。

          第一次見面,張云明去了我父母家,在老人面前下跪磕頭,說那么多年沒跟我們聯(lián)系是他不對,希望我們原諒。我和哥哥姐姐把他拉起來,覺得過去的事就算了,孩子是無辜的。但是有一點,我們要求他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。他的表態(tài)很誠懇,說“我爸爸的事情我不參與”。

          第三次見面他就變卦了。那天他帶著老婆來我家,在客廳坐下沒聊兩句,就開始為他爸求諒解,他說“舅,我跟姥姥姥爺都溝通過了,他們都愿意寫諒解書,但沒你同意他們不敢寫?!彼囊馑际撬杏H戚都同意了,就差我了,如果我松口他愿意出200萬補償金。

          這話讓我很驚訝。因為我爸媽和我姐他們從沒跟我提過這件事。

          諒解有可能嗎?這之前我的確考慮過。其實這些年我想過很多次,如果張宏斌能夠主動投案自首,能早點向我們講清楚事情來龍去脈,不管是像他說的失手殺人還是蓄意殺人,只要他有一點悔過的念頭,我都愿意簽諒解書。

          或者說他的兄弟姐妹、爸爸媽媽、他家里任何親戚能真誠給我們道個歉,可能我也會動搖了。畢竟我有個牽掛、有個外甥夾在中間,他是我姐姐在世上最親的骨肉,我不想讓他在中間為難。

          但諒解的話不該從他(外甥)口中提出來。那天我聽完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:

          “張云明,這種話你怎么講得出口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?我姐一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生你這么個白眼狼!我看不起你,你走,以后不要跟我聯(lián)系了!”我氣得把他趕出了我家。

          姐姐和外甥。講述者供圖

          今年5月22日,案子一審開庭。我在庭上見到了張宏斌,二十多年沒見,他相貌一點沒變,他說自己這么多年沒自首的原因,除了小孩小,也因為害怕。談到曾經(jīng)給我父母撫養(yǎng)費的事,兩家人起了分歧,張云明特別激動,在法庭上對我大罵,兩邊吵了起來,最后我們都讓法警給轟出來了。

          事情到這一步,我跟這個外甥算是徹底鬧掰了,我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,我不會諒解,追兇這么多年,他們家里態(tài)度一向強硬,直到現(xiàn)在也看不到一點真心道歉的態(tài)度。

          第二次開庭,考慮到案子是因為婚姻家庭矛盾引發(fā),而且張宏斌歸案后能夠如實交代罪行,法院判處張宏斌死刑,緩期兩年執(zhí)行;我們原本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中提出了190萬元的賠償,法院只支持了4萬多的喪葬費。

          我對判決結(jié)果不服,當庭就表示抗訴,目前也已經(jīng)向安徽省高院提起上訴。但這次我放棄追究民事賠償,因為太累了,沒有精力再打民事官司了,我的訴求就一個,判他死刑。

          可能其他哥哥姐姐心里想法不一樣,“人不在了,應(yīng)該看重眼前賠償”,他們或許有這種想法,但對我來說這不是錢的事。

          我姐姐的尸骨現(xiàn)在還在殯儀館里,我打算等最終的判決結(jié)果出來再考慮火化。如果可能的話,我還打算追究張家其他親戚的包庇責任,只有解決了這些問題,我姐姐才能真的入土為安。

          (文中楊鋼、張宏斌、張云明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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